清代的寿山石印章值钱吗?
在明清时期,被发现的福建寿山石的矿洞就有一百六十余处,而这些矿藏中所产之石又存在品类与品质的巨大差别,这就造成了寿山石品种鱼龙混杂的状况,从而给相关辨识工作带来很大难度。如在寿山石中以田坑石为贵,但田坑石中又包括了被称为田黄的黄色田石以及其他颜色的田石。旧时关于寿山石田坑产石的说法是“田坑无白田”,而近年又出现了“白田”。
田坑石次为水坑石和山坑石,仅山坑石中的月尾石就有十数个品种。各坑和各个品种之间均有极其细微的差别和联系,所以寿山石鉴定历来都是根据产地及各产地内部各种细微特征来进行的。在清代早期,寿山石的价值并不高,“价止五七文一钱”,所以清代早期印材中多见石质较差的寿山石被用来镌刻。
随着寿山石印材在清中晚期流派篆刻家和鉴藏家的不断追捧,印材价格开始增长十倍甚至百倍。如福建人周亮工在《闽小纪》中记称:“五、六年前,予过田黄、连江黄亦不过钱许一两,近则骤增至四五金。”可见仅数年之间良石价值即增长竟达十数倍之多。
在石价上扬的背景下,石质相对较差者已不宜再制作印章,故传世清初印章中此类印材甚少。然而,印材价值的增长又为造假者提供了诱因,这尤其在清中晚期田黄印材身价倍增情况下甚为突出。
如“连江黄本田黄之败色者”、“鹿目兔尾”亦可冒充田黄,“有伪为连、寿之坑者,凿去外皮,而以腻粉染之,更以砖末调水,日日刷之,久则亦有晕色”。而且因“田黄石以黄色为贵”,故伪者“甚至石色纯灰者,或以松香蒸煮,或日日以柏油染之,亦足混售,然色较黄嫩者,尤足攫人”。因寿山石品类繁多,良莠不齐且鱼龙混杂,加之存世作品的流传纷杂甚至颠沛流离,从而使得对寿山石雕和印章用石的分辨工作异常艰难。
清时寿山石佳品本就“山川所限,产极稀少”,加上年深日久和兵燹劫难,存世作品本就较少。加上印材之贵与造假者充斥,“存于目者,真且不一识之矣”,故鉴别鉴定时难之情形可想。清代末年寿山石开采技术开始使用炸药,寿山石矿石炸裂之后,石质发生了变化,“水坑洞所出,全无脂汁光,火气一逼,纹裂纵横”,所以晚清时期“坑石”身价日益骤减,存世大量“坑石”印多为清末和民国时期所制。
此外,由于寿山石印材价值上涨,一些石质较好的寿山石在制作印章或存留过程中被毁损、剜剔,从而影响了器物的整体效果。如月尾石中之将军洞石,因为“中多石筋、石骨,匠人磨治时遂一劈两破”,使得“一极佳之将军洞石遂减价百倍”,故一些将军洞石印章因为石上“有筋纹,制印者必剜以尽去之”,所以现存世将军洞石印章往往很难见到筋纹。
寿山石中的善伯洞石同样因石理多裂隙,所以“制印者皆剜补以求完整”,从而使得存世善伯洞印材“多有剜削痕迹”。由于寿山石印材在流派篆刻勃兴之后广为使用,因明清文人普遍尚石,故明代至清代中期的文人鉴藏者,对于寿山石的辨识并不十分重视,因此寿山石辨识著作相对甚少。